宗璞用精美的文字，用真挚的情感，描写了她深爱的一树花——紫藤萝花，也给读者留下了一树充满深情的花——《紫藤萝瀑布》，这是一树感动读者并给读者以激励的花。
一、丰富深刻的命运主题，不仅感人，而且鼓舞人。
这篇文章用了托物言志的写法，借对紫藤萝花的描写，书写了作者对人生的感悟，对生命的感悟，对命运的思考。这篇文章的主题不是这么单纯和浅薄，还有着更深刻的内涵，那就是作者对中国命运的关注和思考，对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关系的思考，对祖国的热爱，这不仅让读者感动，而且让读者受到巨大的鼓舞。
（一）表达了作者对个体命运的深刻思考，揭示了深刻的命运哲理。
理解这篇文章，有几个句子不能忽略，这关系到我们对该文主题理解的深浅。文章第一部分用了七个自然段来描写作者看到的这树紫藤萝花，写了这树花带给作者的影响：“流着流着，它带走了这些时一直压在我心上的关于生死的疑惑，关于疾病的痛楚。”
谁的疾病，宗璞弟弟的；谁带给了宗璞“关于生死的疑惑”，也是弟弟。这篇文章写于1982年5月6日，而宗璞的弟弟因为癌症死于1982年10月28日，作者深爱着弟弟，为弟弟的病操碎了心。宗璞的弟弟是一个热爱中国航天事业的人，是中国航天技术方面的专家。知道中国历史的人都明白，这是一个爱国人士好不容易盼到的、可以大展宏图为国出力展现生命价值的时刻——弟弟想抓住，想铸就生命的辉煌，可是弟弟却得了可怕的癌症。这让作者痛，也让作者无限疑惑，命运咋这样捉弄人。作者陷入了弟弟病的痛楚中，陷入了悲观沉沦中，陷入了对人生的怀疑中。这个时候，作者看到了这树紫藤萝花，这树花震荡着作者的灵魂，让作者对生命和命运有了新的感触和深刻的思考：
“我沉浸在这繁密的花朵的光辉中，别的一切暂时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
把“生”长时间地浸染在痛苦中并没有意义，活着就是幸运，应该在活着的时候努力做一些有价值的事情。宗璞的弟弟在临死前还在查阅航空方面的文献资料，是抓紧了活着的每一分钟，没有让生命白度，这是值得为弟弟高兴的，是值得为生命高兴的。作者不只是由眼前的紫藤萝花想到了“生的喜悦”，而且想到了十年前家门外的那株紫藤萝：“花朵从来都稀落，……后来索性连那稀零的花串也没有了。”十年前后的紫藤萝在作者的心中同时出现，让作者顿悟了生命的真谛：
“花和人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但是生命的长河是无止境的。”
作者由眼前的紫藤萝和十年前的紫藤萝的命运，想到了人的命运，在生命长河中，个体的生命都会遭遇不幸，面对不幸，不是沉沦，而是勇敢地面对，在生命存在的时候，去努力让生命开出瀑布一样美丽的花，只有这样，生命才会灿烂辉煌。这就是作者从紫藤萝花和弟弟的人生轨迹中感悟到的深刻的人生哲理。
文章最后的两个自然段，作者借助对紫藤萝的深情描写和赞美，写出了作者心情的变化，精神的变化，行动的变化，这些都是眼前的紫藤萝带给作者的巨大影响。走进作者这个时候的众多文章，我们能深刻地感受到作者对这一人生哲理的践行。
（二）该文是献给弟弟也是作者本人的生命赞歌，是献给像作者和弟弟一样爱国之人的歌。
作者笔下的紫藤萝花，是“瀑布”，是“空中垂下，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的瀑布，是“上面的盛开，下面的待放”的紫藤萝瀑布。用“瀑布”做比喻，采用夸张的语言，描写了这树紫藤萝瀑布的盛大无比，展现了其生命力的无比旺盛和强大，走进该文，读着文字，仰望这巨大的瀑布，不仅作者被它强大的生命力感染，我们谁又不被它感染呢？陶醉在这瀑布中的宗璞，此刻“别的一切暂时都不存在，有的只是精神的宁静和生的喜悦”。这个句子侧面写出了紫藤萝花展现出的蓬勃生命的感染力。
对眼前紫藤萝瀑布的描写，描写的是生命，唱出的是生命的赞歌。走进宗璞的《哭小弟》，聆听她讲述的弟弟的故事，虽然弟弟的肉体生命那么短暂，但是弟弟的生命不就是一树高大的紫藤萝瀑布吗？“医院发现他的肿瘤相当大，需要立即做手术，他还想去参加一个技术讨论会，问能不能开完会再来。手术后休养期间，仍在看所里的科研论文，还做些小翻译。直到卧床不起，他手边还留着几份国际航空资料，总是‘想再看看’。”读到《哭小弟》中的这些文字，我想到了杨振林写的邓稼先，邓稼先走得也年轻，在生命结束前也像宗璞的弟弟一样在不断地工作。读到这些感人的故事，读到他们对生命的珍惜，读到他们迸发出的生命活力，我深深地被作者笔下的紫藤萝瀑布感动着，因为这树紫藤萝瀑布展现出的生命活力，就是这些看似短暂却强大感人的生命的赞歌。
更让人感动的是，这些生命都像这树紫藤萝花一样，经历了命运的不幸——作者也经历了“文化大革命”带来的巨大伤害，也经历了命运的不幸，在不幸消除之后，生命之花就像这紫藤萝一样勃发，生命的历程和结果也像这紫藤萝一样炫目光耀。
宗璞的父亲给小弟的挽联是：
“是好党员，是好干部，壮志未酬，洒泪岂止为家痛；能娴科技，能娴文艺，全才罕遇，招魂也难再归来！”
父亲的挽联有感人的亲情，有对弟弟的最好的评价。正因为弟弟的生命是一树感人的紫藤萝花，才有父亲这样的深情和哀痛与自豪；才有一车的人去看病中的弟弟，才有弟弟手术时“航空科学研究院、623所、631所的代表”等在手术室外，还有众多的人等在医院门口，随时准备献血，“小弟如果需要把全身的血都换过，他的同志们也会给他”。这不只是对弟弟的关心，更是对弟弟灿烂生命的敬重，生命之花虽短，却照样那么灿烂辉煌。
所以，宗璞的《紫藤萝瀑布》虽然没有写到弟弟，但是，把作者笔下的树和《哭小弟》中的弟弟故事对照，这紫藤萝花不就是那可爱可敬的弟弟们？实际上，作者的生命也像这树紫藤萝瀑布一样灿烂，在《废墟的召唤》中，作者那么深情地呼唤青年们留下来，留下来改变这“废墟”，这“废墟”不就是经历了灾难的祖国吗？弟弟深爱着祖国，渴望为祖国的航天事业贡献一份力，作者也是这样深爱着我们的祖国，希望祖国强盛，为建设祖国大声地真诚地呼唤。
作者用艺术的语言，在《紫藤萝瀑布》中唱着感人的生命赞歌，这是唱给作者本人的，是唱给作者的弟弟的，也是唱给像邓稼先这样深爱着祖国和生命的每个个体的。
（三）文章深刻关注着祖国的命运，《紫藤萝瀑布》既是宗璞对国家命运的思考，也是唱给新生祖国的赞歌，是对国家命运和个人命运的哲理思考。
《紫藤萝瀑布》不只是对个人命运的关注，也是对国家命运的关注。对十年前庭院中的紫藤萝的状况的描写，实际上就是对十年文革中的国家命运的艺术再现。对眼前的紫藤萝瀑布的描写，那繁华热闹的花景，充满着旺盛勃发的生命力，就是文化大革命结束之后，逐渐走向正常、走向兴旺的中国面貌的象征。这种对国家命运的关注，对国家命运变化的敏感，贯穿在作者诸多文章中，表现得最为明显的就是《废墟的呼唤》。文章对紫藤萝瀑布的着力描写，充满着深情，充满着赞叹，充满着无穷的欢悦，实际上是对结束了“文化大革命”后充满着勃发生命力的中国的深情和赞叹，对中国未来希望的喜悦。所以，这篇文章，不仅是唱给在航天研究中呈现出巨大热情的弟弟的颂歌，不仅是唱给获得“新生”的作者本人的赞歌，也是唱给摆脱了“不幸”命运的祖国的赞歌。那一树旺盛的紫藤萝瀑布就是中国未来希望的象征，我们国家今天的局面不正是紫藤萝瀑布的景象吗？庆幸的是，经历了“文化大革命”之害的作者，看到了祖国今天繁荣强大的局面。
文章写完眼前看到的生命力勃发的紫藤萝花之后，回忆了十年前的紫藤萝树，写了值得我们注意的一个句子：
“那时的说法是，花和生活腐化有什么必然关系。我曾遗憾，这里再也看不见紫藤萝花了。”
这是理解该文主题必须注意的一个句子，它把该文的主题引入了更为深刻处。这句话说的“那时”就是“文化大革命”时，这是中国遭受巨大伤害的时段，文章说的“花和人都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我们也可以这样理解，在作者的思维里，国家也会遭遇到各种各样的不幸——“文化大革命”就是这种不幸。那么，我们该怎么理解国家遭遇的这些“不幸”？怨恨？逃离？
不是，作者在她的《废墟的召唤》中已经做了明确的回答；留下来。在这篇文章的结尾，作者“不觉加快了脚步”，这一艺术之笔的含义，作者已经从弟弟的不幸，从自己经历的不幸，从祖国的不幸遭遇中走出来，用更快的步伐去为自己的生命和祖国创造辉煌。
这篇文章采用象征的写法，用生命力勃发的紫藤萝瀑布告诉自己，也告诉当时所有的国人，我们国家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国家走上了强国发展的道路，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机遇，尽情地展现我们的生命活力，铸就我们生命的价值丰碑，在新的机遇里——“在这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中”，加快我们的步伐，因为宗璞一代人已经被耽误了太多的生命时间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再不抓住，我们的生命在无止境的生命长河中真的就没有光点了。
这就是这篇文章主题最为深刻之处。这篇文章不仅写出了祖国的过去，写出了祖国的今天，写出了国家命运的变化，而且还思考了个人命运和国家命运的关系。
在那个“花和生活腐化有什么必然关系”的时代，院子里的紫藤萝“连那稀零的花串也没有”，“园中别的紫藤萝花架也都拆掉，改种果树”，这时的紫藤萝就是那个时代的个人命运的象征，遭遇国难，个人命运怎么能好？
“文化大革命”结束了，一切荒唐都结束了，现在的紫藤萝树，是作者“从未见过开得这样盛的紫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淡紫色，像一条瀑布”，“每一朵盛开的花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张满了的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这就是文章描写的紫藤萝瀑布的形象，充满着前行活力的紫藤萝瀑布，这瀑布就是“文化大革命”结束之后的中国的形象化身。这个时候，看到希望的像作者和其弟弟这样的国人，“也正是一朵一朵花”，这些花“组成了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这句描写是非常感人的，它哲理地诠释了国家命运变化带来的个人命运的变化，生动地诠释了国家命运和个人命运的关系，国家命运不仅影响着个人命运，而且国家的美丽需要“一朵一朵花”的美丽来构成，国家的生命力需要每一朵花迸发出生命力，这样，我们的国家才能真正成为“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这是该文主题深刻性体现的又一个点。
综合上面三个角度的分析，这篇文章描写的紫藤萝瀑布的象征意义就明确了，可以归纳为：
眼前的紫藤萝象征着勃发的生命力，象征着充满活力的中国；十年前的紫藤萝与十年后的紫藤萝的对比，象征着个人命运“都会遭遇各种各样的不幸”，对比中告诉我们，面对不幸，要勇敢坚持，我们终将会迎来生命之花“盛开”的时刻；象征着国家也曾遭遇了各种各样的不幸，启迪我们，要坚持，勇敢地坚持，也要坚信我们国家命运之花会有盛开的一天；“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象征文化大革命结束之后的中国局面，“瀑布”上的每一朵花象征着每个生命个体，形象地揭示了个人命运和国家命运的关系，像《废墟的召唤》一样，呼吁每一朵花都来为“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贡献一份力，告诉每个人，现在的中国正是我们大展宏图、在强国事业中铸造生命辉煌的大好时机……
《紫藤萝瀑布》采用托物言志的写法，塑造的意境，自然而巧妙地呈现的丰富的主题内涵，都是感人的，是鼓舞人的。
二、多样语言艺术手段的运用，让文章的意象和意境特别生动感人。
比喻。在对紫藤萝瀑布的整体形象描写中，作者成功地运用了比喻句子。“从未见过这样盛大的藤萝，只见一片辉煌的紫色，像一条瀑布，从空中倒垂下来，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瀑布”的比喻和描写，不仅把作者的观察点清楚地展示了出来，这是作者正面观看的结果；而且把在这个角度看到的花朵盛开的紫藤萝树的整体形象生动地表现了出来，写出了其盛大的气势，很好地表达了“生命力盛大”这一内涵，把作者的惊喜之情写得艺术而有感染力。两个“不见”句子又巧妙地暗喻了作者在第十段说的“生命长河是无止境”的这层意义。“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这个比喻句，加入了两个修饰语，“万花灿烂”，不仅写出了花朵数量的多，而且写出了颜色和光彩，“流动”写出了风拂藤萝的动感，比喻和以动写静手法的结合，把紫藤萝的整体形象写得非常鲜明，美丽耀眼，充满着活力，把作者的惊喜惊叹之情巧妙地融入了其中。值得注意的是，作者对紫藤萝瀑布的整体形象的描写，又巧妙地象征了生命长河这一形象，象征了我们欣欣向荣的祖国形象，这就是托物言志文章妙用比喻取得的艺术效果。
在对紫藤萝花朵的描写中，作者也巧妙地运用了比喻。“每一朵盛开的花就像是一个小小的张满了的帆，帆下带着尖底的舱。船舱鼓鼓的，又像一个忍俊不禁的笑容，就要绽开似的。”把每朵花比喻为帆，把花萼比喻为舱，花和花萼就是船，“张满”“鼓鼓”，这不是扬帆起航的一艘艘船吗？那这一树瀑布似的紫藤萝不就是那航行着船的河流吗？这个比喻从花朵的角度写出了紫藤萝瀑布的美，写出了紫藤萝瀑布中藏着的生活力，而且巧妙地把生命个体和生命长河暗喻了出来，把生命个体的精气神写了出来，让我们看到了这些生命个体的自信和杨帆出发的行动。把每一朵花比喻为“笑容”，不仅让我们看到了花朵的美，更看到了生命长河中每个生命个体的那份热爱和自信。
这种比喻，作者在第十段中再次运用：“我抚摸了一下那小小的紫色的花舱，那里装满生命的酒酿，它张满了帆，在这闪光的花的河流上航行。”前面用的明喻和暗喻，这里用借喻，巧妙地照应了前面的比喻。这里的比喻放在作者“抚摸”这一动作行为中，与“酒酿”“闪光”等词语一起，不仅写出了花的美和充满着生命活力，而且写出了作者的爱和陶醉之情，把作者看花、思考、顿悟生命的过程和情态样子也含蓄而巧妙地暗示了出来，留给读者丰富的想象空间。
“它是万花中的一朵，也正是一朵一朵花，组成了万花灿烂的流动的瀑布。”这个句子既是实写，也可以看着比喻，“一朵”比喻一个人，“一朵一朵花”比喻一个一个人，“万花灿烂的瀑布”比喻一个一个生命构成的生命长河或者我们的国家，这是多么生动形象贴切的比喻啊！“灿烂”写出了美，“流动”写出了生命活力，在展现紫藤萝瀑布的美中，通过对每朵花和瀑布的关系的解读，生动地诠释了每个生命和生命长河的关系，诠释了每一个中国人和中国的关系，生命长河就是由一个一个生命构成的，中国就是由一个一个中国人构成的，需要个体生命为生命长河和国家建设作出自己的一份贡献，这样生命长河才会美丽，我们的国家才会美丽。这个比喻多么富有哲理啊。
比喻的成功运用，让文章的意象和意境都具有了更为丰富的内涵，也增添了文章语言的阅读魅力。
拟人。拟人和比喻的运用一样，不仅展现了作者大胆新意的想象力，而且把紫藤萝瀑布写得非常可爱，把作者的情感写得更为鲜明感人。“仔细看时，才知道那是每一朵紫花中的最浅的部分，在和阳光互相挑逗。”“挑逗”这一极富人物动作行为的词语，不仅写出了花朵的美，而且写出了它在阳光中的动感，写出了花朵的调皮可爱，写出了作者内心的喜悦。读着这个词语，我们完全可以去猜想作者此刻的心情，甚至脸上的表情。
“有的就是这一树闪光的、盛开的藤萝。花朵一串儿挨着一串，一朵接着一朵，彼此推着挤着，好不活泼热闹。”这里用了拟人，把花当着人写，写这些花会“推”会“挤”。拟人的写法，不仅形象地写出了花的多和密，而且写出了调皮，自然写出了“活泼”“热闹”的味道，从又一个角度写出了花的可爱，写出了花带给作者的心情影响。最为精彩的拟人，是下面两个段落：
“我们在开花！”它们在笑。
“我们在开花！”它们在嚷嚷。
花朵不会说话，可作者眼前的花就在说话，在自豪地给作者说“我们在开花”，这句话的反复，把那种骄傲和自豪，把迸发生命之美的喜悦之情，表现特别感人。“笑”，写出了花的情态，写出了温馨和温暖，写出了热情，写出了乐观和自信；“嚷嚷”写出了热闹，写出了生命活力。读着这样的句子，我们还会痛苦吗？还会消沉吗？读着这样富有生命力的意境，我们仿佛听到作者也在喊：“我们在开花！”
描写十年前的紫藤萝，文章同样采用了拟人。“它依傍一株枯槐爬得很高，但花朵从来都稀落，东一穗西一串伶仃地挂在树梢，好像在察言观色，试探着什么。”这一句中的拟人，“依傍”“爬”写出了紫藤萝的生物特点，必须依靠它树才能进入天空，用拟人让描写中有了耐人寻味的哲理；“伶仃”写出了十年前紫藤萝的枯瘦，花朵的稀少，写出了作者的悲悯情感；“好像”“试探”两句的拟人味更浓，不仅写出了“伶仃”之花在空中的姿态特点，而且拟人化的词语让作者的描写具有了思想性，“察言观色”“试探”，不正是认为“花和生活腐化有什么必然关系”时代不少人心理的形象再现吗？这里的拟人写出了那个环境中人的思想和心理特点。多么富有艺术创新的语言啊！
拟人句的运用，让作者笔下的紫藤萝花活了起来，仿佛不是花，而是那一群群调皮可爱的青少年，是那一群群鲜活可爱的生命。
通感。“这里除了光彩，还有淡淡的芳香，香气似乎也是浅紫色的，梦幻一般轻轻地笼罩着我。”这个句子写紫藤萝的花香，香气是没有形状，没有颜色的，但是作者用“浅紫色”写香气，赋予了香气以美丽的颜色；用“笼罩”写香气，让没有形状的香气就有了形状，而且是“轻轻地笼罩”，形状中又有了动作，而且有了动作的轻重。用视觉词语和触觉词语写嗅觉对象，让我们不仅嗅到了芳香，而且看到了和触摸到了香气，看到了它的颜色，看到了它的形状，把芳香写得很美丽。这里的通感说法，被作者直接用到了结尾中，“在这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中……”这里用“浅紫色”写芳香，具有一箭双雕的作用，不仅写了芳香，而且写了颜色，巧妙写出了光彩、颜色、香味构成的美丽意境。
以动写静。“只是深深浅浅的紫，仿佛在流动，在欢笑，在不停地生长。”这个句子直接用了“流动”这个极富动感的词语写花，然后用“欢笑”“生长”极富人的情态和动作的词语写花，把静止的花写出了动态，写出了情感，写出了人的思想，让作者笔下的花具有了多样的美，营造了更为感人的意境。
“过了这么多年，紫藤萝又开花了，而且开得这样盛，这样密，紫色的瀑布遮住了粗壮的盘虬卧龙的枝干，不断流着，流着，流向人的心里。”这个句子和前面那个句子是相互呼应的，“流着”让静止的紫藤萝瀑布真的像瀑布一样活动起来，“流向”一词，巧妙地把花和作者的心联系起来，写出了紫藤萝花带给作者的心灵和精神影响，写出了作者受到的感染和鼓舞。这两个句子中的“流动”和“流着”“流向”，都是用写水的词语来写花，与主旨句中的“生命长河”是巧妙呼应的，这样联系解读，我们会突然发现，作者的用语是多么新妙，作者的思维是多么严谨啊！
稀少的人物动作描写。作者都是描写花，写作者动作的句子只有首尾两句：开篇是“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结尾是“在这浅紫色的光辉和浅紫色的芳香中，我不觉加快了脚步”。“停住”“加快”相互呼应，从不同角度写出了紫藤萝花对作者的影响。“停住了脚步”，是紫藤萝花吸引了作者，是因为它瀑布般的姿态和气势吸引了作者，开篇用“停住”，写出了作者被吸引住的情态，暗藏了紫藤萝花的盛大和气势的震撼力。“加快了脚步”，是因为从紫藤萝中感悟到了生命的珍贵，明白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也明白了时代的召唤，“加快”艺术地写出了作者心灵的变化，精神的变化，思想的变化。“停住”留下了悬念，“加快”增强了结尾的含蓄性，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这两次动作描写，不晦涩，增添了文章语言的含蓄美。
我从文章主题和语言艺术两个角度解读宗璞的《紫藤萝瀑布》，希望能揭示这篇文章的语言艺术魅力，可我总觉得把文章的美给割裂开了，总觉得没法用语言表达出该文的美，读了该文的读者朋友，再去读《紫藤萝瀑布》原文，相信定会获得一种整体的无法言说的美。
“紫藤萝瀑布”是作者的生命之花，它启迪着作者去思考生命，思考命运；《紫藤萝瀑布》是宗璞留给读者的生命之花，它启迪读者去思考生命，思考命运，同时带领读者从主题表达和语言手段角度，去体味语言的生命活力，去思考语言艺术的魅力，去实践优美的语言艺术。
——感谢宗璞的这一树深情的生命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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