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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自己的房间》读后感1400字

旌旗读后感发表于2023-03-28 09:42:51归属于读后感1000字本文已影响手机版

《一间自己的房间》读后感

「女人想要写小说,
 她就必须有钱,
 还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你是否曾设想过,假如莎士比亚有个同样才华横溢的妹妹,她会拥有怎样的一生?

在这本书里,伍尔夫用她卓绝的想象力虚构出朱迪斯·莎士比亚的一生。

这个故事或许可以命名为《如果莎士比亚有妹妹,她活不过十七岁》。

这是一个只有几百字的故事,只占据本书很小的篇幅,却深深击中了我。我认为在这个故事里,蕴含着本书的核心主题。

朱迪斯与威廉有着同样旺盛的好奇心,渴望知识与冒险。但当哥哥去上学或在山野间徜徉时,作为姑娘的朱迪斯不可能有机会上学,更不可能自由地出门冒险。

或许她可以偷偷看几页属于哥哥的书,却必定会被打断,甚至被呵斥,因为她不应当在书本上浪费时间,补袜子或做饭才是属于她的正事。

或许她曾偷偷写下几页随笔,却必定不可能流传下来,只能小心藏好抑或直接烧掉。

在不满十七岁时,她会被许配给一个门户相当的人家,她不愿,或许会挨打,又或许会承受父母声泪俱下的情感绑架。

留给聪颖而叛逆的她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和威廉一样逃离家庭,只身去伦敦闯荡。

她热爱戏剧,却不可能在剧团立足,只会被剧团里的男人们讥笑女人演戏就像小狗跳舞。

她甚至没有名目独自在伦敦租到栖身之所。直到演员经理对她心生怜悯,却也让她出乎意料地怀上骨肉……

朱迪斯不断碰壁和受辱的人生终于走到了尽头,伍尔夫写道:「当诗人的心禁锢于、纠缠于女人之躯,谁又能揣度出那是何等的炽热和狂暴?」于是她自尽于一个冬夜。

这个故事的走向充满了必然。

在那个时代,女性不会有机会受教育,不会有机会磨练自己的天赋,不会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才华,不会有机会走上适合的职业岗位,也不会有机会摆脱生理的桎梏。

因此,假若一位女性在莎士比亚的时代拥有与他类似的才华,做出与他类似的选择,那么她大概都会不得善终:

「若反思我杜撰的莎士比亚妹妹的故事,我觉得,那终究蕴含了部分真相:任何一位天赋过人的十六世纪才女都注定会发疯,会饮弹自尽,或在某个远离村庄的荒舍离群索居,孤独终老,半是女巫,半是术士,被人取笑,也让人畏惧。」


在十八世纪之前,女人没有权力写作。没有权力,既是指她没有受教育权,因此很大概率目不识丁,又是指即使她有能力写作,她也不被允许写作。因此,女性的真实生活在十八世纪前的历史中隐身,女性的书写几乎从未留下痕迹。

朱迪斯·莎士比亚的境遇,就是“女性写作”这个话题在历史上最初所呈现的样子——威廉可以心明澄澈地写作,朱迪斯却不可以。

从十八世纪末开始,以简·奥斯汀、夏洛蒂·勃朗特、艾米莉·勃朗特、乔治·艾略特为代表的中产阶级女性开始写作。

她们开创了女性写作的新纪元——有一些朱迪斯开始小心翼翼地展现她们的才华。

伍尔夫在此提出了很有意思的一个观点,有两种女性写作的方式,一种是在意自己女性身份的方式,另一种是自然而然呈现女性视角的方式,前者的代表是夏洛蒂·勃朗特,后者的代表则是简·奥斯汀。

伍尔夫认为小说写作的最高境界应是“心明澄澈”,莎士比亚是这样写作的,简·奥斯汀也是这样写作的。作者需要心无杂念地进行虚构创造,唯有如此,作品中的世界才能呈现出剔透的真实,而不会被愤怒、恐惧、说教等扭曲走形。

至于女性作家呈现出的真实为什么重要?

这是因为,在此之前,留存下来的东西大多是男性视角下的世界,而女性看到的以及重视的一定是不同的东西:「人人脑后都有一先令大小的部位是自己永远看不到的。两种性别间的互惠互助之一,便是为彼此描述这后脑勺上一先令大小的部位。」

这“一先令的盲点”,往往能够颠覆现有的秩序和价值观——战争就一定比客厅里的生活重要吗?

「事实上,一直把女性摒之门外的文学世界也同样贫乏得难以估量。」

可以说女性写作有三层境界:

第一层是不假思索地接纳居于主导地位的男性价值观,按照这种价值观写作;

第二层是女性主义意识觉醒,意识到不公和桎梏,因此以一种对抗男性价值观的姿态写作;

第三层是超越了男性与女性这个语境,真正心明澄澈地表达真实。

这对应着女性主义的无知、反思和超越的三层境界。

而要达到第三层境界,获得澄明而自由的心智,就需要有物质基础以及独立空间。

这就是在这本书里,伍尔夫想要表达的核心观点:「女人想要写小说,她就必须有钱,还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在本书的最后,朱迪斯·莎士比亚重新回到了伍尔夫的笔下。

在伍尔夫写下这本书的1928年,女性开始拥有受教育权、财产权、选举权,女性有了成为职业女性的可能。

十六世纪的朱迪斯在十七岁的冬夜死去,但一定有某个二十世纪的朱迪斯还活着,她的才华或许尚被埋没在厨房里,但已有了得到彰显的机会。「我认为,这个机会正在到来,因为你们有力量给予她这个机会。」

一百年后的今天,我读着这本书,一次又一次地意识到,我能够成为现在的我,是多么地侥幸。

多么侥幸,我生活在现代,而不是几十甚至几百年前;多么侥幸,我出生在一个父母的积蓄足以供我读书的家庭;多么侥幸,我的父母观念相对开明,让我在成长期间没有受到许多来自性别的不公;多么侥幸,我现在拥有自己的收入和一间自己的房间……

有太多侥幸,才让我有余暇坐在这里,有余力阅读伍尔夫,被她的敏锐、幽默和睿智打动。

若用女性写作的三层境界来评价伍尔夫的这本书,它无疑已踏入了第三层。

伍尔夫以自己擅长的叙事技巧讲述女性与小说的历史,以虚构的技巧将读者带入女性正在经历的真实困境,以幽默和揶揄的口气书写那些本该惹人愤怒的话题,又以超越的视角呈现出今天依然不过时的性别观点。

而在最后,她以十分女性的方式,把一切落到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一句话:

「做自己,比任何事都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