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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有高楼》读后感1200字

旌旗读后感发表于2021-09-16 07:22:25归属于读后感1000字本文已影响手机版

《西北有高楼》读后感

· 西北有高楼 ·

——美在毁灭与遗憾中永生

       这是一部彻头彻尾的悲剧。读罢释卷,数夜难眠。我努力不去回想,可那个身影仍固执地淹留脑中,他的美,他的情和他的毁灭。好心疼,心疼他被辜负,被亵渎,心疼他的美难常驻。“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也许美注定要被毁灭。

     《俄狄浦斯王》中索福克勒斯告诫人们:“当我们等着瞧那最末的日子的时候,不要说一个凡人是幸福的,在他还没有跨过生命的界限,还没有得到痛苦的解脱之前。”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碎给人看,它以其独特的落差警示世人。于是,穆卿衣撕碎了容家,撕碎了容雅的手,撕碎了容嫣的爱情、骄傲、嗓子、信仰和美。

       容嫣生命里的黑暗四年,被作者称为锦灰集。他并不是不能死,也并非受骗。他只是有那么一点微茫的希望,不愿回到现实,希望用自我毁灭来完成对现实的忏悔。

因为爱情他背叛了亲情;因为兄长他出卖了身体;因为栖川宫罗网般绵密深沉的爱,他放弃了最后的家国执念。青木死后,“容嫣拥抱着他,发出悲嚎一般的痛哭。这样的事还要到什么时候?还有多少人要为他而死?他已经受够了,受够了这惨痛的人生,这奉献的死亡。”他本可以用死亡了结戏梦,却因背负了太多的爱与记忆,不得不苟且偷生,在红尘紫陌、风刀霜刃里迎接毁灭和救赎。“死亡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一个通向永恒的节日。在那里他依旧是那个云端揽月的容二爷,广袖翻飞,唱着那未竟的“海岛冰轮初转腾......”

       许稚柳永远记得那个从黄包车上走下来的身影,着月弄花影。“雪白的面孔,斜挑的长眉下,一双墨玉般的眼睛满含笑意。”那是天使带来献祭,即使他脆弱如羽;是施洗者带来洗礼,即使将身陷炼狱。那一刻众弦俱寂,人来人往,他只瞧着他,逝者如斯,他只爱着他。守着华连成,只为二爷回来还是那个家。

沈汉臣永远记得那张粉泪湿残妆的脸,至少我认为他必须记得。因为从那以后,在没有人会他义无反顾地离开象牙塔的家,走进他的溟濛迷津。从他虚荣的嘴脸在柴米油盐中显现,自以为的爱情在价值观的冲突里磨灭;从他出卖爱人的身体,求取日本人施与的蝇利蜗名起,他就不配拥有爱情,更不配拥有二爷的爱。

       栖川宫真彦永远记得戏台上謇裳红妆的二爷——歌愁翠钿,舞转红袖,凝眄不移,往度繁节。那是他最后的一出戏,最盛大的花期。从牵挂到占有,从占有到放手,真彦对青函欲望渐次嬗变为跨越了家仇国恨的爱。那是对美最忠诚的欣赏和对爱最无奈的成全。

      “合欢花下留流,当时曾向君道,悲欢转眼,花还如梦,哪能长好。”二爷在乡野阡陌,老树微风间吟出此语,彼时家未破,国未碎,戏还未尽,月还圆,中山狼还没展露狰狞面目,爱情还可以义无反顾。那时的吟诗伤逝,不过是温凉的闲愁,是满则溢的预言。

       然而多年后,这段话由许稚柳再次吟出。此时二爷已死,戏也已死,爱还在,等待却已死。“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这时的欲语还休,才是彻骨的悲凉。对着这“青苔碧瓦堆”,感喟人生何时,应似百代过客,万物逆旅。飞鸿踏雪,孰计东西?

       我能忍受美人薄命,却难忍受美人老丑。正如我能忍受梅的零落,却不能忍受菊的枯皱。

美,囿于脆弱又生于脆弱。因脆弱而易毁,又由毁灭新生。

       “人可以生如蚁而美如神。”或许正是神与美“难以描摹”这一共性,使顾城以之为喻。想象中的美才是罗敷、海伦、空中花园、伽倪墨得斯,文艺史上绝美的意象都不曾拥有正面描写。而灭失了的想象,又因其独具的遗憾而更令人心向往之。杨妃、嵇康、阿房宫、圆明园、广陵散——毁灭了的美借由想象在遗憾中永生,并且更具生命力,因人而异,随时代序。

      “西北有高楼,上与浮云齐。

       交疏结绮窗,阿阁三重阶。

       有弦歌声,音响一何悲!

       谁能为此曲,无乃杞梁妻。

       清商随风发,中曲正徘徊。

       一弹再三叹,慷慨有余哀。

       不惜歌者苦,但伤知音稀。

       愿为双鸿鹄,奋翅起高飞。”

      我若是作者,必要删去二爷乞讨的情节。在容嫣怆然退下窗台,被拉入回现实之后,直接后记——真彦和柳儿在容家老宅里对着二爷的坟茔感叹亦歔欷。“三十六陂春水,白头相见江南。”两个同样深爱着二爷的男人白首相见,却都只希望当初能少爱那个人一点。

       此间留白,无声胜有声。既维持了总体的悲剧基调,又保留了二爷最后的尊严。死亡是极致的艺术,美的事物纵然毁灭也应是美的。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已断肠。”一见一眼,万年难忘。我只愿记得容雅的琴音,容嫣的顾盼巧笑和那月下如银的手。余下的不愿再想,不忍再读。就让青函留在锦绣高楼的梦里,做真彦的朱砂痣,柳儿的白月光和我永远的意难平——广袖轻舒,歌喉流转,晫晫如玉,明明如月,在毁灭与遗憾里永远做着戏梦。

      美在毁灭中破碎,又在毁灭中涅槃。唯有死亡能创造绝美,因此苏格拉底说:“我去死,你们活着,谁的去处好,只有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