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推拿》有感
别具一格的盲人世界,悠久的回响带来的震撼
我今天总算把毕飞宇的《推拿》全部阅读完毕,这次阅读之旅始于两天前的一个中午,星期天由于身染微痒,星期天停了一天,晚上返校时,想着一个人的夜晚难以打发,情不自禁的把书塞进了塑料袋里带回了学校,在去学校的晚上看到灰虞线马路上明晃晃的路灯,一种亲近而喜悦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心想有多长时间没有走夜路了,虽说时间不是很晚,但整个寒冬的夜晚寂寥无人,走在从虞唐经过潭市到达洋潭的线路上,我仅仅看到五辆车在马路上飞奔,余下的就是寂寞不懂夜的黑了,飘扬在风中的是我的思绪,我莫名地高兴着,心想不是“柴门闻犬吠”吗?可今天晚上听不到犬吠声,它们大概也在昏昏欲睡吧!我想到这里,不禁为我的大脑的睡意全无感到一丝亢奋,回到寝室时,心里不禁嘀咕起来,《推拿》是否也如这个夜晚一样清新而又有些肉眼可见的孤独!转而一想,孤独来自你的内心的一种感受,内心是否丰饶全在你的意念之间,我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怀着对《推拿》的猜测,我疲惫地进入了梦乡。
当我忙完一天的活已是下午的时间了,我拿出这部起始于2007年4月竣工于2008年6月于南京龙江的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品仔细打量和端详起来,希望能找到它的“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独特魅力。
傍晚的时候我总算看完了全书,我觉得我最难忘的人物是小孔和王大夫,小孔对王大夫一往情深,不光跟随他来到南京,而且两个人演绎了一曲回肠断气的爱情纠缠曲,对于两人亲呢话语的描写,做爱场面的铺叙,很有生活的质感,小孔这个敢爱又热烈的女人最初是为了爱而说谎,她的爱并不停留在建立自己爱的空中楼阁上,而是脚踏实地,很接地气的,为了生计,她跟随王大夫来到了沙复明的推拿中心讨生活,这对情侣被分到了不同的集体宿舍开始了相互惦记相互折磨的一段生活,小孔虽说对王大夫一望千年的动心,可毕飞宇并未把她塑造成一个为爱而生的圣女形象。没有把她扁平化,而是赋予她立体化的视角,那就是她与小马的打情骂俏。当我看到她与小马日复一日的相处时,我都开始怀疑别样的情愫已在这对年轻人之间产生了,也许春心涌动的两个人即将做出违背常理的举措,小马确实被情欲煎熬着,他热烈地爱着小孔而不能得到,最后被张一光带着逛洗头房,为了一个卖淫女小蛮耗光了自己辛苦赚来的每一分钱,小孔并未知道小马逛窑子的事,但她在小马逛窑子之前就开始刻意避开小马,这种避藏是因为王大夫,但我认为小孔更重要的是无法直视自己的内心,她发现自己的动摇,对于这个来自教师家庭的乖乖女的盲女人,作者更多的是赋予了她人性而不是神性,她很是切合她所受的教育和一个普通人的情感追求,她最终战胜了自己的动摇,义无反顾地走向了王大夫。小孔这个女人的形象逐渐变得丰满而不仅仅是一个概念,如果不逐渐坚定地走向王大夫,她就不符合人物性格的发展!与其说是作者的选择,还不如说是书中的人物走向了自己的宿命之中,他们的性格决定了他们的命运。
至于王大夫,作家也是刻画的相当成功的一个形象,他上进,忍耐,有过人的专业技能,即使身处绝望之中仍不失去对生活的热情,有强烈的责任心。为了让小孔当上老板娘,他把他从广东深圳赚的钱全投入股市中,有一句老话说得好,人赚不到自己认知外的钱,这句话用在王大夫身上同样合适,他失败了。社会并不曾报之以歌,对于这个生活在艰难境遇中的盲人。他的坎坷经历可以说让人眼洞大开,他是个被人歧视的受剥削的人,他为弟弟的婚事豪掷两万,两万是个啥概念?在当时的南京,给人按摩一小时赚15元,可换不来弟弟婚礼上的一个席位,在他家里那个毫无人性的健全人的世界里,他仅仅是个提款机而已,弟弟弟媳企图无止境地消耗他,懦弱的父母亲没来由地不辨是非地助纣为虐,这不弟弟欠下的两万五千元赌资赖上了他。一边是无心无肺的作为正常人的弟弟一家的放纵,一边是王大夫的内心的煎熬。我读到这里时,心都被提在手上了,怎么破局,作者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推动情节的进一步发展,展现人物性格的复杂性。出人意料的是王大夫选择了一条既准备了钱又用刀破了自己的身子,他用鲜血捍卫了自己的钱。当我读到这里时既震撼又心酸,王大夫的冲动既是感性的选择也有理性的杂糅,这种做法切合人物的社会地位的个性特征。让我疑惑不解的是王大夫受伤后“沙宗琪推拿中心”的各位同仁的反应如何,作者并未交代,所以有草草收场之感。
毕飞宇刻画的每一个形象都跃然纸上,除了小孔和王大夫。例如都红的尊严不容被人亵渎,不爱就是不爱,强扭的瓜不甜,她义无反顾地销声匿迹了。至于沙复明和金嫣:沙复明大概是《西厢记》里崔莺莺的遗腹子,他听了剧组导演对都红的“美”的赞叹后,不可抑制地爱上了她,他爱得卑微而狂热。而金嫣爱得肆意而张扬,她对泰来的爱来势汹涌而滂湃,而且渴望拥有一场豪华而浪漫的婚礼,满足内心所有小女人的遐想。看着作者刻画的每一个人物形象,不得不感叹他做到了千人千面。故事情节的设计和发展,高潮和结尾与生活的面孔高度契合,显示了作家对生活的把握既有力度又有韧性。真的是一部不可多得的佳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