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人生海海》有感
最初开始知道这本书是因为五月天的《人生海海》,阿信用歌词告诉我们,人生原本就像海一般广阔无边,充满诱惑也充满疑惑,但就像潮水随时会产生新的行进,潮落之后必会有潮起。而麦家的《人生海海》中也同样写道:人生海海,潮落之后是潮起,你说那是消磨、笑柄、罪过,但那就是我的英雄主义。
品味此书,它宛若一柄青铜古镜,初读时照见命运褶皱里的血色黄昏,再读却映出人性深潭中的粼粼星辉。这部作品以浙南山村为幕布,用悬疑的丝线织就一幅跨越半个世纪的生命长卷。当上校腹部的刺青在时代飓风中忽隐忽现,当乡村谣谚在竹林深处沙沙作响,我们得以窥见:生命的本质恰似潮汐,在荣耀与屈辱的永恒角力中,涌动出震撼人心的精神景观。
故事围绕着上校展开,他的一生犹如被打碎的青铜器,每一个断面折射着不同维度的生命真相。军医身份赋予他救死扶伤的神性光环,腹部的日军刺青却将其拖入道德审判的泥沼。麦家刻意模糊了“英雄”与“罪人”的边界,正如村民们在批斗会上唾弃他,却在深夜里偷偷求医——这种集体无意识的认知分裂,恰是人性光谱中最真实的灰度地带。他的经历,正应了麦家所说:“生活不是你活过的样子,而是你记住的样子。”当上校在疯癫中重获童真,当林阿姨用刺绣覆盖耻辱的刺青,记忆的滤镜完成了对创伤的温柔重构。这启示我们:面对命运强加的叙事版本,每个生命都拥有重塑记忆的隐秘权力。
小说撕碎了传统英雄叙事的完美面具,上校的“不完美”不仅是腹部的刺青,更是他在政治运动中近乎偏执的沉默,在爱情面前的怯懦退缩。但正是这些裂缝,让月光得以照进灵魂的暗室——他收养流浪猫时的温柔,为村民治病时的专注,在疯癫状态中绽放的赤子之心,构成了残缺美学的动人注脚。
这种美学在叙事结构中得到呼应:以儿童视角拼贴记忆碎片,用方言土语消解宏大叙事,让悬疑外壳包裹存在主义内核。正如青铜器的包浆需要时光打磨,生命的厚重恰来自伤痕的层层叠加。
书中还有一句话令我印象极为深刻:“心有雷霆面若静湖,这是生命的厚度,是沧桑堆积起来的。”上校便是这样的人,无论经历多少狂风骤雨,他都能在内心深处保留一片宁静的港湾。当面对众人的刁难与羞辱时,他的隐忍与克制,展现出人性中最坚韧、最令人动容的一面。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同样会遭遇形形色色的困难与挫折,是选择愤怒地咆哮、抱怨命运的不公,还是像上校一样,以一颗平和、宁静的心去接纳、去面对?这是值得我们每个人深入思考的命题。
小说结尾处,老年的“我”与疯癫的上校在病院相遇。两个被时代巨轮碾过的灵魂,在童谣声里达成了奇妙的和解。
麦家凭借《人生海海》,为我们呈现了人性的复杂深邃、命运的变幻无常以及生命的顽强不屈。它让我在阅读中不断地审视自己的人生,也让我更加珍视生活中的每一个瞬间。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却又如此珍贵。这部作品,是对人生的一次深情凝视,也是对生命的一曲赞歌,它将永远在我的心中回荡,激励着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勇敢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