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根谭》第六章“持理灭欲”之十三论:眼看西晋之荆榛,犹矜白刃;身属北邙之狐兔,尚惜黄金。语云:“猛兽易伏,人心难降;谷壑易填,人心难满”。信哉!大意是说:西晋时期,眼看就要发生亡国之祸,可是一些高官显贵还在那里炫耀武力。汉代皇族,死后多半葬在北邙,尸体多半成为狐鼠之食,而在世时却是那样贪恋财富。俗谚说:“野兽容易制伏,人心却难降服,沟壑容易填平,人欲却难满足”。这真是一句经验之谈。择要而言:猛兽易服,人心难制。
古往今来,众所周知,从理论到实践已经证明:人心难以制服,人心难以获得,人心难以揣测。如果没有相应的身份和责任,制服人心和获得人心,这个问题姑且另当别论。然而无论是谁,都要与人交往相处,揣测人心就是不可回避或必不可少的日常事情。于是乎,浅谈一下“人心难测”这个话题,应该叫人人有缘有份。
为什么人心难测?因为人有七情六欲,亊有百转轮回,而且因缘变化无常。谁都知道,人之七情叫喜怒忧思悲恐惊。过分惊喜伤心,过分愤怒伤肝,过分忧思伤脾,过分悲哀伤肺,过分恐惧伤肾,一切过分情绪都伤人。人之六欲叫色声香味触法。眼贪美色,耳贪美音,鼻贪香味,舌贪美食,身贪舒适,意贪名利。
人的本性向善,但若向善本性滋养不够,就易受蒙蔽;人的习性向恶,在向善本性被蒙蔽之时,向恶习性就大有用武之地。不如意事常八九。每当七情得不到舒爽,有多少人能控制住不良情绪?每当六欲得不到满足,有多少人能控制住不良欲望?责怪之心便油然而生。责怪谁呢?怪天怪地?自知责怪不起;怪上怪远?自知望尘莫及;责怪自己?少有人反思反省。难以避免的冤假错案发生,就这样离奇。自以为是地责怪看得见、摸得着的周边人。甚至叫愤恨不已。人心难测,这可能是重要原因之一。
人心难测,但并非不可测。“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真是滴水不露、天衣无缝。若真的滴水不露、天衣无缝,那就是没有问题的好衣好桶。还揣测个什么呢?
揣测人心是人生学问。“学问之道无它,求其放心而已”。用菩萨智慧留心关注去看人:用眼睛看人,可以看出身材相貌年龄;用脑子看人,可以看出思想文化才能;用心去看人,可以看出精神境界灵魂。若不经意间,总是站在天理一边而非倒向权势,总是站在良知一边而非倒向利益,总是站在实现自我价值一边而非倒向圆滑世故。有缘这样灵魂高尚之人,值得敬佩和深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