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总是读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尤其是这个《普里什别叶夫中士》我感触特别深刻,这个短篇小说我认为恰恰反映了当今中国面临的最大的问题,社会的转型,秩序和稳定的失效。从60-80年代的稳定秩序大于一切创新和突破,因为那一代无论从事任何行业都倾向于“规避风险”,因此“枪打出头鸟”,所以过于出风头的人在那个时代的中国往往都没有好下场,所以这一代人就会内化稳定🟰成功的观念,而当今时代我们的生存策略完全相反,稳定🟰错失良机,而稳定不再是需要人类完成的任务,转向AI和机器人,所以当今我们国家最缺乏的就是提出问题也就是0-1的突破能力和独立思考的能力,而不是解决问题的能力。普里什别叶夫就像那个还在喊口号、执行命令的旧制度的沙俄军官,突然发现这个世界不再按照那一套逻辑运转了,于是形成了一种特别痛苦的时代错位感。人在长期服从后,会主动认同压迫自己的规则。这一点是我观察出来非常微妙和矛盾的一个现象,人内心自我合理痛苦的机制是很强大的,并将这种服从当作一种道德优越感。许多人在制度面前宁可盲从,也不愿承担自由思考的风险,人们宁可希望被告知“怎么做才是对的”,而不是去判断“什么是对的”;
而这样的思维一直延续至今,人们害怕被孤立、被惩罚、被标签化,于是主动屈服。
我们过去一段时间内,强调标准化应试教育和强调服从能力和执行能力确实让中国发展的飞快,但是我觉得是时候转向对于创新和“思考如何思考”的方向培养人才了,尽管难度非常大,但是我认为也是很有必要的转型来应对多元的21世纪。我认为我们不应该在别人的规则下超越他们,因为规则制定权不在我们手中就很难有突破,而是我们已经借助了学习西方的“顺风车”发展到今天,然后我们应该自己重视自己的文化,求同存异,而不是把自己完全改造成欧美国家,然后管这样叫做先进,这就好比把削足适履的道理一样,削脚而不是换一双鞋。否则,我们就会成为“四不像”了,不像我们传统的东亚也不像西方,这样下去的话我觉得我们的独特性就会完全消失。
这也是我对于这个短篇小说的理解,契诃夫没有在批评这个普里什别叶夫中士,而是借助一个这样的角色来感叹时代变迁的感慨和惋惜。契诃夫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不会直接批判一个现象,而是从一个点来引申到整个社会,然后适当的留白而看破不说破,并且每一个背景的人读他的文章都会有不同的感悟。因为这篇文章写在1885年,我上网查资料得知,这个正是沙俄政权的一个重大转型时期,也就是从规训到创新的也是变革期,这跟当今中国的思路完全一致!希望我们能从中找到一些启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