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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世家》读书笔记

旌旗读后感发表于2023-04-03 08:17:32归属于读书笔记本文已影响手机版

《南唐世家》读书笔记

前文说到,浙江方面派来救援李仁达的第二番兵团,虽赶到了福州外海,奈何,却再出重大纰漏,选错了登陆点。白虾浦一带的海滩上,是遍布泥泞,若不采取措施,如铺设竹席以垫脚,人在上面竟是寸步难行,又谈何登陆行动呢。可是,在海岸上布阵的南唐兵,又岂能作壁上观,看着他们大摇大摆地铺设竹席?南唐兵即以密集的弓箭火力相覆盖。

浙江兵既无法铺设竹席,登陆行动即无从谈起,照此下去,只能坐困于海上,真可谓是进退两难的。但天无绝人之路,他们一时虽一筹莫展,南唐兵那边,却有一位大人物,要主动来为他们铺就一条上岸的路。是哪位大人物如此慷慨?原来就是冯延鲁。

也就是说,在浙江兵明明是无路可走的情况下,冯延鲁要慷慨地友情赞助给他们一条路走。从某个角度来说,这当然可以是名士风流,不过,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酷,冯延鲁硬是要把浙江兵放上岸来,这算不算是资敌呢
?更难听的话,笔者也不愿再说。

照例,像是冯延鲁这样的人,对于笔者这些难听的评论,总是碍难承认的。他放浙江兵上岸的这个主意,明明是蕴含着深谋远虑的,却如何能说他是资敌呢?他放浙江兵上岸,都是为了将他们一网打尽呀!

据他说,把浙江兵压制在白虾浦的外海,不许他们上岸,表面上看是把浙江兵逼得进退两难了,可是,如果浙江兵誓死不退,所带补给又充足,则浙江兵一日不退,大家就一日要死盯白虾浦,这样就又陷于长期对峙了。一面包围李仁达及浙江第一番兵团于福州城内,这是长期对峙,另一面又死盯白虾浦,这又是长期对峙,两面都在长期对峙,僵局就仍不能打破,又有什么意思呢?

现在,南唐兵围攻福州城,已有半年多的时间,照理说,福州城内早已是弹尽粮绝、疲敝之极,不堪再战,才合乎常理。那么,不堪再战的福州兵,究竟是靠着什么本钱,而还在顽抗呢?就是浙江的这第二番兵团。福州城内仍然在顽抗,完全是因为还对浙江的援救寄予希望。

因此,解决白虾浦外海的浙江兵,才是当前的主要矛盾。只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了,福州城内自然绝望,难道还不乖乖开城投降么?福州投降,僵局迎刃而解,南唐政权的全局,不也就一举化被动为主动了么?

如果我们完全跟着冯延鲁的思路走,那或者竟可以说,冯延鲁的想法,既是釜底抽薪、直击根本问题的,又是深谋远虑、顾及全局利益的呢。所谓釜底抽薪者,是就福州战事本身来说的;而所谓深谋远虑者,则是就南唐政权的全局来说的:众所周知,当前正是天下有变的大转折时刻。站在南唐政权的角度,早一日解决福州方向的战事,为福州战事所吸住的资源,即能早一日抽调出来,用在收拾中原的大事上,这岂不是反映了南唐上下之共同心愿的大好事吗?

而冯延鲁的办法,就是能够将此愿景化为现实者,那么,难道说冯延鲁的此举,还不是上为李璟分忧,下为军民争气的,大是尽忠之举么?

只是,冯延鲁的这种安邦定国之良策,多少却有点曲高和寡。从史书记载来看,冯延鲁的这番长篇大论以后,自王崇文、陈觉以下,南唐方面在福州前线的各头面人物,对此却保持了缄默,不见有何高见。只有一位原来甚至是名不见经传的偏将孟坚,对冯延鲁进行了回应。

这种沉默,甚至让人有点细思极恐。而就是这位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偏将孟坚,他对冯延鲁的回应,也谈不上积极而正面。孟坚说,置之死地而后生,早已是载在古典的成说。现如今浙江兵被困在外海,正是身处死地。可您要放他们上岸,这就相当于给了他们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机会。浙江兵不是乌合之众可比,一旦背水一战,势必人人奋勇当先,一往无前。对付这等亡命之徒,恐怕还未必能正撄其锋,又谈何一举歼灭呢!

总之,人们如果跟着冯延鲁的思路走,也就当然会和冯延鲁本人一样,把冯延鲁的办法,当作是安邦定国的良策;可是,当时与冯延鲁在一起的人,无论是王崇文这样的头面人物也好,孟坚这样的偏裨小将也好,显然都没有跟着冯延鲁的思路去走。孟坚的说法虽比较委婉,究其思路,也与我们旁观者是一致的:放浙江兵上岸,这不就等同于资敌么?

那么,对于他的高明计策,无人赞成,而有人反对,冯延鲁又会作何感想呢?史书记载,先说了他对孟坚意见的态度,概括起来就是两个大字,即“不听”,也就是不肯采纳了。而在这不听二字之后,又继之以他本人的一句话。固然,在这不听二字之后,是一定还有文章的。

只可惜,文字记录的缺陷,自然就是难以完全体现出他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故而,我们今天对此就不得而知,而只能看这句话的内容。冯延鲁的这句话,体现在文字记录上,也就只有四个字,叫做“吾自击之”,而这短短的四个字,解释起来,也并不困难,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说,那就是,既然你们都不赞成,那我只带本部人马,自己去打这一仗,这总可以了罢?到时候我立下不世奇功,你们都不要来抢功哦!

冯延鲁的意思,既然表达清楚了,他的意思,又传达给我们什么信息呢?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呼之欲出。他不采纳孟坚的意见,这是他要一意孤行了。而他又说,他将自己去打这一仗,这就代表着,他在一意孤行之余,还放出了狠话,他一定要把此事做到底。

冯延鲁的话,既说到了这个份上,若是与他非亲非故之人,大抵是不便再出言阻挡了。甚至,在行动上,也不便再作阻拦,而只会配合他去行事。浙江兵上岸的通道,就这样按照冯延鲁的意图打开了,究竟是怎么打开的,《通鉴》甚至也不愿深究。

同样,对于在海上的浙江兵来说,登陆的通道突然打开,可以展开登陆行动了,他们对此究竟作何感想,有何心理活动,是喜出望外呢?还是怀疑有诈呢?我们同样不得而知,因为史书同样不愿深究。不管他有没有诈,浙江兵兀自登岸,杀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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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兵顺着南唐兵打开的口子上岸以后,果然是人人奋勇,个个当先,这就应验了孟坚的意见。诚然,孟坚的意见虽不为错,可是,冯延鲁要将浙江兵一网打尽的胃口,难道因为浙江兵困兽犹斗,就要半途而废了么?

故而我们说,到这一步,无论是冯延鲁的办法,还是孟坚的意见,尚且还两不为错。诚如孟坚所说,要将背水一战的浙江兵一网打尽,困难当然是客观存在的;但是,这个困难是否大到不能克服了呢,这却未必。既然不至于因困难而失去歼灭浙江兵的机会,那么,至少,冯延鲁的命运,仍然掌握在自己手里。只要他能将他的蓝图落实,胜利者的荣光,就不会旁落他人。

只可惜,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冯延鲁的脑袋,到底有没有能力承接起胜利者的殊荣呢?笔者同样很想为他说好话,但是,史实,或者说冯延鲁本人的行为,却总是冷峻。面对着背水一战,个个争先的浙江兵,要想一网打尽之,也唯有遇强更强、正面对决之一途。冯延鲁却不是那个遇强更强的强者,他以他自己的行为,自己证明了,他无力把他的妙策落到实处,无力战胜浙江兵。他和他的本部人马,无力抵挡浙江兵的冲击,败下阵来。

更有甚者,冯延鲁本人在此间的表现,其细节还更不堪推敲。他抵挡不住浙江兵之下,又做了什么呢?所谓“弃众而走”的意味,当是明白而无歧义的了:在浙江兵的猛攻之下,冯延鲁将他的本部人马撇下,只带少数亲信,自己偷偷溜走了。

那这是一种什么性质的行为?笔者也无法再为他开脱,而要为此做一个简明的定性,这就是临阵脱逃。能驱使冯延鲁,作此为人不齿的行径者,大抵也只能是,他被浙江兵的攻势吓破胆了。

他自己溜走了,保住自己的命,问题或许还不大罢。只是,在他放出狠话之下,跟他来对付浙江兵的,他的本部人马之广大官兵,却又如之奈何呢。他们来此,也许还是听信了冯延鲁的豪言壮语,以为能打个胜仗,也博得一点功劳。可是,冯延鲁撇下他们逃跑了,要让他们自己去面对浙江兵的猛攻,这不是把他们给坑了,又是什么呢?

让大家在失去指挥的条件下,各自为战地应对浙江兵的猛攻,则大家在战场上存活下来的概率,又能有多高呢?

就连敢于当面反对冯延鲁的孟坚,也死在了此处。众所周知,他是反对放浙江兵上岸的,但在形势不利的时候,撇下大家独自逃走,他也做不出来呢。可叹的是,孟坚的舍生取义,也不能挽救失败的局面,冯延鲁的这支人马,该崩溃,就仍是要崩溃。

冯延鲁部队的崩溃,不仅意味着,将上岸的浙江兵一网打尽,从而一举结束福州战事的设想,成为泡影,而且,南唐兵的整体阵型,也因此事,而出现一个巨大缺口。

南唐兵的阵型出现缺口,对于浙江兵,以及困守城内的福州兵来说,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的战役突破口,就此打开了,此时正是击破南唐兵包围圈的战机了呢?恐怕的确如此。福州战场的转折点,的确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