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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灯塔去》读书笔记

旌旗读后感发表于2023-05-25 07:37:14归属于读书笔记本文已影响手机版

《到灯塔去》读书笔记

01

晚上安静下来,呆坐于书桌前,想写点什么,可又不知写什么。打开日记本,大脑像一台探测仪,可根本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要么不值一叙,要么无从叙述。当然,每天信息量庞杂浩大,通过各种载体向你发射,如同吃了兴奋剂,雪崩般的文字砸着脑袋,岩浆般的怪论喷涌而出,一时间泥沙俱下,无法阻止。伟大的自媒体时代,人人争相发声,整个世界淹没在喧嚣之中。

我有强迫症,晚上必须写点东西,于是日记就成了发泄工具,先是手工写,后来电脑打。整理成一个个文档,如同一只只永吐不满的痰盂。这些年,真不知写多少日记,既无章法,又无文采,一堆无聊文字,毫无价值。多少次想停笔,可到了晚上又忍不住,像吸毒一样。有时奇怪,怎么就养成记日记的恶习。电影《邪不压正》里有段台词说得好,“正经人谁写日记呀! ……谁能把心里话写日记里?……写出来的哪能叫心里话?下贱!”

后来,我也就慢慢习惯了自己的唠叨,如同儿时忍受父母的责骂一样。有什么呢?无非是发发牢骚,怼怼自己,感叹人生,第二天照样过被自己辱骂无数次的生活。可是,时间久了,就会感到另一个自己的存在,不是虚幻的,她会变得越来越真实。她会跟我对话,会去安抚我的焦虑,也会让我在烦躁中安静下来。她会说,“不必匆忙。不必火花四溅。不必成为别人,只需做自己。”

突然想起来了,这是伍尔夫的话。没错,我特意去百度检索一下,是伍尔夫。她就曾说:“伟大的灵魂都是雌雄同体。”西方哲人大多数属于人格分裂型。从古希腊开始,伟大的作品有许多是“对话体”,把哲学写成交谈,把小说写成梦呓,不同于中国古人惜字如金。柏拉图在《会饮篇》中引述古希腊传说,认为最初的人是球形的,一半是男一半是女。他认为“人本来是雌雄同体的,终其一生,我们都在寻找缺失的那一半。”当然,我并不认为柏拉图所言的另一半是女人,他真实意思是,人都活在自恋里,是一个自己爱上另一个自己。

02

我向来厌恶没有情节的小说,可对《到灯塔去》却情有独钟。这真是一部极其枯燥的小说,毫无情节可言,而小说直抒胸臆的叙事,绚丽多姿的语言,另类别致的写作风格,锥子一样扎人心。伍尔夫热衷于大段的文字独白,那些苍凉的呢喃,她似乎透过纸背跟人叙述,兴奋的、苦恼的与哀怨的情感,流淌于文字之间,像正灌溉的农田,滋润的却是人心。她讲一段故事,谈一个人物,说一份情感,恬淡自如,如清风拂柳,在无意之中,却充满深情。开篇是那个孩子渴望去灯塔,然后是拉姆齐夫妇与客人的计划,也是到灯塔去,可没能成行。十几年后,这些人重登灯塔,但已物是人非。情节就这么简单,让人无法卒读,可又不能不读。诱惑你的,是文字之美,意境之深,还有一种伍尔夫所言的那种“无法定义的情感”和“说不尽的韵味”。

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才会有强烈的诱惑力。正如你爱一个人,你说不清到底爱他什么,哪怕是喜欢对方的味道,你会认为“爱就是臭味相投”。伍尔夫再高明的叙述,也隐藏不了她内心的孤独,也许《到灯塔去》这部小说,就是孤独以及对孤独的抵抗。泛滥的第三人称心理活动,忽而涌动高涨,忽而低落盘旋,然而人物对话却只有只言片语,且词不达意。丈夫和妻子之间,父母与孩子之间,恋人之间的对话全都如此,似乎大家为了避免伤害,小心翼翼地躲在盔甲之后,所以传入耳中的只是一片嗡嗡之声,令人捉摸不透。在那场晚宴上,伍尔夫写道:“他们所有人一面侧耳倾听,一面暗自思忖:‘上帝保佑,可别让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暴露出来。’”

也许,伍尔夫试图表达的,正是人与人之间无法达成和解后的妥协与无奈。她说过“人生的意义也许永远没有答案,但也要尽情感受这种没有答案的人生。”感受生活,幸福的抑或痛苦的,任何感受都是生命本身,否则生命就是一种空洞的抽象。多年之后,我能体悟到伍尔夫所言的生命本质,慢慢远离世俗的评判标准,回归到自我认知、自我评判。是呀,如果精神与物质的范畴,仅限于权力与金钱,那么生命本身就只是交易的市场,而非交易载体。伍尔夫所营造的一个与现实世界平行的诗意世界,是对现实世界反抗与挣脱,是想回归到个人世界,一种她所言的“楔形内核”。她这样说:“当我搜索枯肠时,我发觉去做什么人的伴侣、什么人的同等人,以及影响世界使之达到更高的境界等等,我并没有感到什么崇高可言。我只要简短而平凡地说一句,一个人能使自己成为自己,比什么都重要。”

03

1941年3月28日,一个星期五的上午,伍尔夫平静地给丈夫写信,她说:“我感到我一定又要发狂了。而且这一次我不会康复了。我开始听见种种幻声,我的心神无法集中。因此我就要采取那种看来算是最恰当的行动……我无力再搏斗下去了……现在,一切都离我而去,剩下的,只有你确凿无疑的善良。”不止一次,伍尔夫将恐怖的疾病形容成“漫天扑地盖过我的波浪”,她试图“打起精神去挤、去撞、去冲击”,但她已无力再与魔鬼作斗争,死亡成了她脱离痛苦的唯一道路。写完信,她将信放到壁炉台上,然后悄悄溜出家门,穿过浸水草甸来到河边,将衣服口袋塞满了石头,慢慢自沉河底。墓碑上,她的丈夫伦纳德为她刻下了小说《海浪》中的最后一句话:“死亡是敌人。我朝你冲去,不屈服也不退缩。啊,死亡!海浪在岸边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