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之城》读后感
《未来之城》,彭敏艳著。
作品获第八届广西网络文学大赛长篇小说类一等奖、第十一届广西文艺创作铜鼓奖。
对未来的畅想算得上是让人感到快乐的事情之一。无论是个人命运的构思,还是家国情怀的祈愿,我们总对未来怀有最美好的盼望。20世纪30年代,100多位各界人士共同描绘了一场“中国梦”,畅想着百年后的中国面貌,其中很多美好的愿望早已照进现实。20世纪60年代,英国广播公司采访了一群少年,让他们畅想21世纪的世界,其中也有很多化作今日图景。可见,我们会基于现状、趋势和愿望去构建一个幻想中的世界,但是,未来是否会变成我们在心里构筑的模样?或者,未来会以何种姿态与我们相遇?
《未来之城》即是在畅想不远的未来生活。未来生活模样的建构合情合理——人形生物机器人投入人们的生活,“置换记忆创新疗法”的脑机芯片植入人体,智能工具成为孩子成长的玩伴等,在人工智能大热的今天,这些正在从实验室逐步渗透到生活中的情景毫无疑问将会是不久未来的现实。然而,除了智能,我们还拥有什么,还需要什么?
故事从简氏兄弟的生活展开。简易的一生都在追求富足的生活,却总是受到羁绊而难言“易”;简化专注在文学梦上,生活的确实现了极致“简化”,但终致遭遇各种亲缘人际关系的纷繁复杂;简单的工作生活足够简单,而置换记忆创新疗法又并非预料中的简单。
小说里,生物机器人获得监管批准并投入到简化的家庭生活中。机器人乐嘉作为家庭保姆,处理家务、陪伴孩子,为简化的“简化”生活起到了关键作用。摆脱了琐碎的事务,简化夫妻都醉心在工作中。然而,生活并不会因“简化”而缺少难题——文学作品涉嫌抄袭、父亲葬礼上的出逃,乃至孩子长期只和乐嘉亲近而疏离了父母,桩桩件件事情仍然会持续冲击简化的“简化生活”,令他避而不及。因为智能辅助的便利而逃过的繁杂,何尝不会以另一种方式予以偿还?
纵观眼下的生活,何尝不是如此?当我们沉醉在快速刷过的视频时,也正在失去与眼前之人交心的机会;当我们把手机平板递给孩子的时候,也正在与他逐渐疏离。在智能的便利之外,或许我们应该让生活更繁杂一些,让相互接触的关系更紧密一些。
比如简化和程熙夫妻,不约而同地忽略了孩子、对方和家庭。在乐嘉把家事处理得妥妥当当之余,作为读者的我难免会想,若没有这个智能体,或许他们的关系会维系得好一些?在多一分与孩子的接触中,在多一些关于家庭琐碎的商讨中,也许他们不会最终走到分手的结局。但转念想来,也许这就是一种享受了便利的代价,正如《星际穿越》里飞船逃离黑洞边缘时主动选择掉进黑洞的男主角所说,“总得留下点什么”。
诚然,故事的结局是美好的,当生物机器人最终成为“人类”,无论是机体(肌体)上,还是大脑意识上,它最终成为了“她”,成为了家庭的一分子。
这是智能体发展好的结局,那不好的呢?故事里,乐嘉作为生物机器人违规使用超能,引发监管层关于智能管控的激烈商讨;它的姐妹Loka最终更是因为参与人类的阴谋而招致禁止使用和重新改写数据。置换记忆创新疗法可以成为省时高效的疗法,但是生物芯片排异数据的监管却是存在人为难题。当人工智能深度融入人体和人类生活,可怕的是智能体的“人类化”还是被人类操纵?
无论是哪种,似乎都难以接受。纵观现实生活,人工智能正在加速融入社会发展,我们最需要关注的是什么?或许在越来越智能的工具之外,我们更应关注把智能工具置于掌中的每一个人。这也是这部小说所带来的思考,仿如小说结尾的告诫,当人工智能在人类发展的未来里越来越适配人们在奢华的世界里享受简单惬意的生活,在奢华和惬意之间的支点,是人的脑袋。
这或许是智能时代带给我们的启示:在智能之上,始终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