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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美拯救我们》读书笔记

旌旗读后感发表于2023-07-12 06:49:53归属于读书笔记本文已影响手机版

《当美拯救我们》读书笔记

这是法国新锐哲学家夏尔•佩潘围绕“美”这个主题所撰写的一本旨在激发读者追求“生活之美”的哲学主题书。我们有太多需要选择的时刻,那些非此即彼的选项,每次都在拷问内心,让我们恐惧未来,怀疑自己,在现实面前不知所措。这一次,放下对自己的怀疑,让美的愉悦指引我们直面自己平常害怕的东西,直面神秘,直面自我的黑暗面。

我们需要美以精神的方式满足我们被压抑的攻击冲动和性冲动。

在某些情况下,我们之后会具体讲,与美的相遇能让我们以文明的方式表现出恰恰是文明禁止满足的某种暴力。

美是在以被社会许可,甚至赞许的方式,为人类谋得了与文明禁止的一切相遇的机会,它允许人们与内心激烈暴力的一面相抗争,而这通常是不被文明允许的。

通过唤起审美愉悦,美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可能,一种附着于人类文明生活却又超脱之外的神奇可能:美因此成为释放激烈且无意识的快感的契机。

通过艺术,以文明且社会化的方式,给我们权利去表达内心深处反社会的、具攻击性的、性欲的暴力,而这暴力正是文明迫使我们去压抑的。

我们只能以间接的、侧面的或升华的方式,也就是以文明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的隐秘欲望,所以这就是为何一切都是在最美好的世界中最好的。

卢梭将文化定义为使人从初始状态变得更好的去自然化进程,他发展出自然人的概念,这仅仅是种假想——一种“原型假想”。

康德认为人性本恶,文化的进步作为道德的力量让人从恶的本性中挣脱出来。

弗洛伊德对人性本质的研究完全是另一种方式,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他每天都和病人在一起,倾听各种人讲述自己的痛苦,并尝试解答哪里出了问题,定义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的病人们因某个不为人知的遭遇而僵坐在诊室的长沙发上,身体扭曲、面带苦笑,过着无法诉说的残破生活,因此当他在一九二九年表明人类是被内心既针对他人又针对自己的各种形式的攻击性纠缠时,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我们将追逐愉悦置于一切之上,那么我们一定更容易战胜让我们饱受折磨的疾病,但我们身上有一部分却是“超越快乐原则”的,它无意识地追逐不幸,追逐不断令人痛苦的东西。弗洛伊德将我们的这部分命名为“死的冲动”,它与“生的冲动”相对应,我们可以简单理解这是一种在人类种族演化过程中传承下来的原始攻击性的表现。

弗洛伊德指出,这种攻击性既会针对自己,也会针对他人,我们既想要对自己作恶,也想要对他人作恶。

弗洛伊德进一步说明,如果我们即使没有作恶却同样感到有罪,那是因为我们作为文明社会的动物,意图作恶的犯罪感与真正作恶时一样强烈。

这种攻击性被‘吸收’、内化,但实际上它同时也在走回它的出发点,换句话说,它是要回去对抗自我,在那里,攻击性被自我的一部分,即‘超我’重新掌握,并与自我中其他的部分对立。之后,它以‘道德意识’的身份、以自我本来喜欢从跟外在个体的对抗中得到满足的同一种强烈的攻击性来对抗自我。而我们把在严厉的超我与受制于它的自我间的紧张关系称为‘有意识的罪恶感’,这种紧张会以‘惩罚的需要’的形式表现出来。文明通过削弱、缓和个人危险的攻击热望,并像在被占领城市驻军一样通过个人自己的迫切要求来监控,以此控制了它。

每天、每时、每刻,在潜意识里,我们都把让自己感到尴尬、受伤或被冒犯的东西隔绝开来,这是在无意识中一直存在的强烈的死亡欲望。我们的无意识甚至还会抹杀掉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情。

这一切自然却被文明禁止的冲动,这一切具攻击性的、性欲的、反社会的冲动都被她埋藏起来,埋藏在她看不到的内心深处,她甚至都不再感觉得到。弗洛伊德将这种无意识命名为“本我”。但是,因为攻击性依然存在,攻击他人的欲望依然存在,所以她只能攻击自己,这也让她深深感到罪恶。

为人类的冲动是灵活的,它可以找到另一个事物以取代自然预设好的事物,以满足自己的需求。

发现人类冲动的可塑性是弗洛伊德最伟大的发现。

人类是唯一能够通过非攻击性的方式满足自己的攻击性的生物,是唯一能通过非性的方式满足自己性冲动的生物。

人的冲动是可变的,可以偏离自己的第一目标并重新锁定一个新的、非天性的目标,或者说,锁定一个文明许可的替代品。

既然人类的冲动——攻击性的、性欲的、占有欲的——能够偏离最初的目标,那么这种冲动首先应该是被压抑和禁止的。

这种能量,即力比多,将被投射到审美愉悦里,审美情感也被定义为是对被压抑的性冲动或攻击冲动的升华,是对自孩提时代起文明就强行禁止我们碰触之冲动间接的、精神上的、文明的满足。

弗洛伊德把“升华”当作解决“文明的缺憾”的方法,缺憾源于“本我”与“超我”的冲突,源于社会规范与个人需求间的冲突,缺憾也源于身体中一部分阻止我们表达反社会的冲动,另一部分却不断追求得到满足。

正是这一冲突让人成为了人,但同时,它也在不断磨耗、撕扯着人。

审美情感的强大就在于:在审美情感中,在这短暂的愉悦中,冲突仿佛停止了,第一次,“超我”允许我们满足“本我”的追求,“本我”的一切被禁止的冲动建立在了“超我”之上。第一次,我们似乎躲过了这造就了人类的冲突,似乎摆脱了自人类出生起就如影随形的人生悖论。

康德认为审美愉悦是身体与精神间冲突的终结,同样,弗洛伊德也认为审美愉悦是人性冲突的休战协议,但却是“本我”与“超我”间冲突的休战协议。

我们需要美,好隐约看到我们几乎不可能实现的内在和谐。但也许那一刻看到、感到的和谐会让我们疯狂,让我们似乎实现了拯救自己的诺言。

当您折服于一幅画的美时,您心中被压抑的冲动就在画中得到了满足,而这种满足不仅是被“超我”容忍的,而且是被看重的,仿佛您被压抑的攻击冲动或性冲动被美唤醒了,被包裹在美之中得到了满足,这一切在博物馆这一社会空间中都是被许可的。文明提供了一个空间,并在这里满足了被它禁止的东西,这是审美愉悦的魅力。

真正令人惊叹的是文明使出的诡计:通过艺术家的斡旋,文明将我们的攻击性变为精神上的激动,而我们却并未察觉自己在很大程度上参与了这个魔法。

无论如何,我们都只有一次生命,正因为如此,我们才要感受美,得到审美愉悦:我们只有一次生命,但生命可以改变形式,换种样子;我们只有一次生命……与其这样说,倒不如说我们只有一次生命的能量,而这能量就是力比多。我们很难想象这种能量既来自我们的攻击性,又使我们成为聪慧、高贵的人,攻击性一直被压抑,但通过升华,我们又得以见到伟大、天才的艺术作品。

自美触及我们的那一刻开始,我们感到,自己终于真正被拯救了。

如果说音乐平息了我们的怒火或狂躁,那并非是音乐赶走了这些情绪,而是音乐允许并接受它们的存在,为它们提供了一个崭新的目的地。

如果说美能够治愈我们的悲伤,即便不能最终“治愈”我们,它也能帮助我们更好地与悲伤相处,更好地去感受悲伤。

人性并非由分割开的各部分组合而成,我们不应该为了使“善”增长就隔绝“恶”,也不应将人的天性与社会文化相分离。相反,我们应当找到将“恶”转变为“善”的条件,社会文化是可变的,人的本性是可升华的。

同一次生命,但是不同的形式:一种是天然的、未经雕琢的形式,一种是升华的、文明的形式。

我们需要美,需要美让我们内心的“恶”转变为“善”。

天才源于两种强烈的能量——极强的压抑与极强的升华能力。只有前者没有后者的人只会走向疯狂,天才总是勉强躲过疯狂,而要成为天才也只能近乎疯狂,然后再被他的艺术、他的升华所拯救。

弗洛伊德会借用化学中的“升华”一词,以这种事物从固态变为气态的过程,如冰变为水蒸气,来说明虽然形态可以变化,但水依旧是水。

理性的分析与神秘并不冲突,相反,二者通常会共同向前推进:我们理解得越多,神秘就越深。

如果我们感到愉悦,那是因为我们借助他的画作,通过其中那些经过不断探索才找到的形态的美,通过其中转化了如此多力比多的美,我们得以升华了自己被压抑的冲动。

作品的美并非因为它的象征意义,而是因为它为人带来了无意识的愉悦。

感到的愉悦并非因为我“活在了意义里”,而是因为我以精神的方式满足了自己被压抑的天性。

美会吸引我们的原因:因为美向我们展现了某些东西,但同时又向我们诉说了另外的东西。

美吸引我们是因为它让我们得到了消遣,并使我们转移了注意力,它通过形象的或将价值象征化的游戏,像弗洛伊德所说的“像走私一样”,让我们得到了满足内心深处无意识快感的机会。

美使得注意力转移:在它为我们带来的有意识的愉悦中,隐藏并满足着无意识的快感。我们需要美,也许是因为我们只能以曲折的方式触及自己的本质,是因为我们无法当面正视自己冲动性的本质。因此,美必须存在,因为正是美使出的诡计让我们终于能够面对自己的本质,这正如尼采所说:“我们有了艺术,依靠它我们就不致毁于真理。”

审美情感不是一种清洗,它反而更像是一种净化。

我们需要美,需要美让我们经历不一样的生活,让我们以更完整、更完美的方式显现于自己面前。

美帮助我们迎接自己生命的运动,而这种运动可以通过不同的方式最终达成一致。

我们需要美,不论是艺术的还是自然的,需要美让我们接受在内心深处有“东西”在运动、改变、进化,在建立联系以及解除联系。总之,在内心深处有“东西活着”。


在审美情感中显现的正是这内在的生命:我们希望借助美的名义生存下来,以间接的、健康的、精神上的、复杂的、明确的方式表达自由。

弗洛伊德将这“内在的生命”命名为“力比多”。但在精神分析领域也存在着其他说法:斯宾诺莎将其称为“欲力”,尼采称之为“权力意志”,柏格森认为是“生命冲力”。斯宾诺莎认为“欲力”促使每个存在“自我保存”。

生命的能量在靠自己供给,它的流动依靠自身运动的能量,并且能够不断改变自身的形态和强度。我们需要美的感受,需要它使我们的生命能够继续转化,切实地改变形态,使我们在被美触及的一瞬就变得更强。没有美,这种生命将只能在内心深处暗暗等待显现或转化的时机,但这种时机却可能永远不会到来,最终,我们没有完成,会变得不完整、不幸福,并且充满罪恶感。

我们需要美以体会到自己的不同。

美仿佛能治愈我们的厌倦,缓解我们对人性的疲劳,美仿佛让我们重燃起作为人类的愿望,即使人类的生命中包含着太多模糊与困难。

美仿佛让我们重燃起作为人类的愿望,即使人类的生命中包含着太多模糊与困难。

审美情感在提醒我们,我们曾经是人。

美允许让生命的表达充满人性。

人类冲动与动物本能的区别在于人类能够将冲动升华。

人类懂得如何以简单的、美的形式带给自己满足。

颠覆无感状态是无意识下的方式,是用来保护自己免受更深层的颠覆,音乐或许能够起到这种作用。

通过艺术美,一个人得以向其他人诉说,美伸展开来,变为了连接我们的桥梁,脆弱却令人赞叹,它就像爱情与文化一样,联结了有相同缺憾和升华需求的人们。

自然美的形态同样能够满足我们的力比多。

自然美让力比多的抒发更加直接,自然美能让我们轻易地联想起最初的形象,想起那些我们最初将力比多附着其上的形象,甚至都无需谈及升华。

理想情况下,对被压抑的冲动的升华确实能够使冲动回到它最初始的状态,同时还能弥补人类作为文明动物的缺憾。

即使升华的积极意义确实存在,但它的效果也永远无法及时、瞬间地达成,因为“文明的缺憾”是结构性的,这将从根本上颠覆他的理论,颠覆他认为美是人类一切压力的灵丹妙药的想法。

审美情感本身也可能是危险的,它可能会唤醒沉睡的攻击性,然后将之升华,或者直接爆发。

审美愉悦发生的那一刻也许是升华的那一刻,但也就只升华了那一刻,“文明的缺憾”依旧存在,我们也依旧是被要求压抑本性的文明动物。也许正因为短暂,审美愉悦才如此强烈,在那一刻,“文明的缺憾”暂停了,人类境遇的问题也暂停了。我们曾经说这一刻仿佛触到了永恒,只不过在时间上只是一瞬,而永恒并非不死,不死是永远存活,存在于永无尽头的时间当中,是无限的持续;而永恒追求的却是一个时间的出口。

美要告诉我们的事情:停止寻找之时就是我们找到之时。

人必须有内心的混乱,才能生出跳舞的星星。

美只是让我们隐约看到了获救的可能,它只是让我们相信有一刻的拯救存在。

不论是康德还是弗洛伊德的观点,我们都会发现审美愉悦能使我们内在的各部分间达成和解。但是,我在这儿的观点略有不同:我认为音乐的复调并未“调和”我们内在的各部分,而是同时成功地触及了各部分,虽然并未与自己和解,但我们却在自己的复杂性、歧义性,甚至在矛盾中被完全地唤醒了。

还有什么东西能给我们带来如此的影响?还有什么东西能在不简化的情况下就直达我们的模糊性?还有什么能在不削减的情况下就触及我们的复杂性?

弗洛伊德也将人类描绘成是在为内在的多个声音所苦,认为声音之间在互相争斗,并且都希望征服对方:有意识的“自我”当然如此,而“本我”(潜意识中被压抑的冲动)与“超我”(良知或内在趋于理想的道德判断)同样也如此。

但是,通过将升华定义为间接的满足或是对“本我”的冲动经由“超我”得到的提升,弗洛伊德定义了审美愉悦——即“本我”与“超我”奇迹般的内在和解。在审美情感中,复调性终止了,因为“本我”与“超我”终于出乎意料地达成了一致,终于能够“只发出一个声音”。

也许,世上存在另一种看待事物的方式,我们是否可以认为审美愉悦允许“本我”与“超我”同时发声?这个想法已经相当不赖,但更重要的是,在二者并未达成和解的情况下,在它们依然保持对立的状况下,“本我”和“超我”依旧能同时发声。

也许,我们终于能感觉到自己被允许保留了自我内在的多重性与分裂性。但是,虽然这种矛盾被审美愉悦接纳、包容,但这并不意味着矛盾会被解决或转移,矛盾还是存在,它依旧在我们心中,只不过它不再令人痛苦,而是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愉悦中。

在这种情况下,与其说审美愉悦带来了我内在性的转化,不如说它同时承认了内在的多重性与多样性。

美的吸引只是让我们突然感到被允许做回自己,既是具攻击性的,又是和平的;既有冲动,又有精神化。

美什么都“解决”不了,但它拥有巨大的力量,让我们面对这“未解决”,也让我们爱上这“未解决”。美拯救了我们,从我们无力面对的事实中拯救了我们,让我们终于愿意承认有些事情就是“无法解决”的存在。

“美总是很奇怪”:美降临的一刻是因为我们以另一种方式倾听了某些奇怪的地方。

美是无尽的悖论,它明确指出我们对自己是多么不了解。美有时甚至会在给我们光明证据的同时又把我们推向了更深的黑暗,而且我们甚至完全没有意识到美的这种双向作用。

即便非常“清晰”,非常“简单”,美依旧开启了我们的阴暗面和复杂面。

美的另一个作用:它让我们睁开双眼,让我们不再迷惑于“自己”或“个人身份”的幻象,它从令人生厌的一致性中将我们拯救出来。我只需进入审美情感中,我的“自我”就会分裂得满地都是。

审美情感让我回归自我的同时,也让我走出了自我。回归自我是认识到自我的多重性,而走出自我则是怀抱分享美的愿望走出自己的“身份”,因为如果这情感只属于我一个人,那么就无法分享,我们今后需要明确这一点。

在美面前,在这个我默默希望能分享的美面前,在这似乎能让所有人目眩神迷的光芒下,我明确地感觉到身份其实什么都不是,我也感受到本质的东西是在别处。可以说,我明确地感到那最重要的部分最终从我眼皮底下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