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到这本书,没有一点想读的欲望,第一它太厚了,第二书名让人不明所以,第三开头大篇幅的环境描写迟迟进入不了主线剧情。硬逼着自己读下去后,结尾给了我很大的震撼,妈关上的那扇门,让整个故事戛然而止,此刻我被关在门外,意犹未尽。
故事主人公是汤姆·乔德,他假释出狱回家,在路上遇到了曾经的传教士凯西,两人结伴回家。回到家后,空无一人,一打听他们的地都被资本家收走了,他的家人邻居也都被赶走了,曾经的故乡只剩些残垣断壁。得知家人在约翰伯伯那里,汤姆和凯西又去约翰伯伯家和家人汇合。一别4年,家里的兄弟姐妹都长大了不少,哥哥诺亚依然怪异,妹妹罗莎夏已经结婚怀孕,嫁给了康尼;弟弟艾尔也开上了卡车,青春的荷尔蒙在他身体里躁动;还有露西和温菲德两个小屁孩,正是贪玩的年纪(露西比温菲德大一点,露西是女孩,温菲德是男孩)。家里人见到汤姆都很开心,和他说了家里的变迁,机器的出现使的人力越来越廉价,他们必须离开这里去寻找新的工作机会,他们听说加利福尼亚有很多果园,那边的工作机会很多,所以计划到那边寻找工作。为此,他们低价变卖了牲畜农具,买了一辆二手车,紧锣密鼓的为离开做准备。
虽然一直为离开做着准备,但人本能会对未来担心,妈妈问汤姆去了加利福尼亚真的会像宣传说的那样工作多、工资高吗?汤姆回答道:“不让你的期望飞得像天上的小鸟那么高,你就不会像虫子一样在地里爬。”
汤姆因为是假释出狱,所以不能离开俄克拉荷马州。但他想和家人在一起,所以还是决定一起踏上前往加州的路。临近出发,爷爷突然说他不走了,于是他们把爷爷灌醉抬上了车,向着六十六号公路和西部开去。
刚走了25英里,他们一家停下来休息,自家狗在马路上走,被过往的大卡车碾死,他们没来得及悲伤又踏上了旅程。从晨昏一直开到日暮,穿过贝瑟尼,他们停到了小镇的另一头。那里停了一辆旅行车,住着一对来自堪萨斯州的夫妻艾维.威尔森和赛丽,赛丽形容枯槁,看起来疾病缠身。他们友好的让乔德一家同住,并借帐篷给他们,而爷爷也死在这里。乔德一家将爷爷埋葬在这片土地,修好了艾维的车然后和艾维一家一同启程。他们风尘仆仆地赶了两天路,从俄克拉荷马州逃出来,又穿过得克萨斯州,艾维家的车轴承坏了,乔德提出他和传教士留下,其他人继续往前走。可妈不同意,他们刚刚失去了狗,失去了爷爷,妈不愿让这个家散掉,所以她以不容置喙的口气表明她的主张,最终妈决定艾尔开着卡车先把其他人送到有水的地方,再开回来带着乔德去买配件,最终原定修三天的车当天晚上就修好了。在下一个停车点,他们被要求支付5毛钱才允许停车,乔德为了省钱,只好把修好的旅行车停到附近的地方。
乔德一家慢慢向西,爬上新墨西哥州的山区,越过高山的峰峦,进入了亚利桑那州高原,还得穿过一片沙漠才能到达加州。他们一群人两辆车停在了沙漠边缘,为穿过沙漠做着最后的修整。这时,诺亚说他不走了,他顺着河流一直走,消失在汤姆的视线里。奶奶因为长时间的舟车劳顿也病了,赛丽也病重无法前行。也是在这里,乔德一家听到了“俄克佬”这个充满歧视的词语。但因为警察的催促,乔德一家必须尽快出发。临走前他们给赛丽夫妻留了两张钞票以及一些食物,然后就此别过。
乔德一家穿过沙漠,夜间来到达盖特附近的检查站,检查人员要求他们把东西都搬下来要检查他们是否携带种子和水果蔬菜。妈这时咆哮道奶奶病了,她必须马上看医生,他们不能停下。检查人员用手电筒照了以下奶奶的脸,发现那张脸异常干瘪,于是就放行了。过了关卡,乔德停下车,妈和他说奶奶没事,她只是担心时间来不及过沙漠,然后他们继续出发。他们在晨曦中穿过特哈查比,眼前的景色让他们大为震惊,葡萄园、果树园、宽广又美丽的河谷,景色和宣传页上印刷的别无二致,每个人都被这景色鼓舞,好像美好生活就在眼前。他们停下来,贪婪地看着、欣赏着,乔德叫妈快看,而妈表现得精疲力尽,乔德问妈奶奶怎么样了?妈说奶奶死了,在检查站被拦住之前就死了,妈就这样在死了的奶奶身旁躺了一晚,全家人都因她的魄力而感到害怕。妈看着眼前的景色,感慨要是爷爷奶奶也能看到就好了。乔德说道:“他们都太老了,真正能看到这风景的,只有露西和温菲德。”
他们要找住的地方,要填饱肚子,要找工作,他们手里的钱只剩40块了。在父亲的建议下,他们朝乡下开去,最后停在郊区一块流民聚集地,这里的人吃的住的都很差,相比之下乔德一家还算稍显富裕。在妈做饭的时候,一群小孩围上来垂涎欲滴。周边的人和他们说着工作找不到,颠沛流离,还随时会被警察驱赶。果然半夜的时候警察来了要把他们赶走,在一番争执下乔德动手打了警察随后跑走,后来传教士凯西揽下罪行,被投入监狱。乔德听到营地没了动静后赶回来得知事情全部经过。他们一家人听说有处营地井然有序,还有热水、舞会,那里住的人活得有作为人基本的尊严,只是那里都住满了。乔德一家决定去碰碰运气,他们到达营地后恰好有一家人刚离开,他们得以住下。紧接着他们迎来了一段较为稳定和平静的时光,而这一切在他们找不到工作难以果腹而终结,妈知道他们不得不离开了。离开营地的他们又一次过上了没有尊严的生活,可是在生存面前,尊严又算什么呢?
他们到处寻找工作,最终找到了一个摘桃子的工作。但是薪资很低,每天辛苦劳作,换取的金钱勉强够全家人吃饱。而且这里守卫森严,所有的人显得冷酷无情。乔德在一天结束后偷偷离开果园,竟然碰到了凯西。原来凯西在组织罢工,他告诉乔德之前这个果园给的薪水比现在高,后来他们不断剥削压榨,工人们难以生活就开始罢工。乔德他们现在的工资若不是因为他们组织的罢工,只会更低。此刻的凯西在蜕掉“传教士”的身份后,真正找到了该做的事。我突然觉得他们面临的情况,放到现在,就是“内卷”,比如:你不干,有的是人干。打破这种局面,需要工人们团结起来,可总有人为了生存、为了家人不得不妥协,于是一边不满一边干着。乔德听着凯西的话若有所思,突然骚乱爆发,凯西被人打死,而乔德又杀人了且被打的鼻青脸肿。他努力逃回家中藏了起来,妈安顿全家人一定要守口如瓶,对外就说乔德病了,等他们攒够可以离开的钱就马上离开。最终他们成功逃过检查离开了果园找到了摘棉花的工作,而乔德躲在附近的山洞里,妈定期给他送食物。有天露西和别人吵架,一时不慎说出了乔德杀人的事,妈知道乔德必须走了。妈去找乔德,告诉他露西说了他的事,乔德和妈说他也到该离开的时候了,他不能再坐以待毙,他要为了他们而战,要去做和凯西一样的事。对于乔德这个选择,我一点都不意外,因为书中好几次借别人的口说乔德和凯西越来越像了,只是觉得乔德走了后妈的依靠又少了,乔德一家会过得更艰辛。
在乔德走后没几天,加州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还好乔德一家住的地方地势较高,暂时不会被淹。可这雨,丝毫没有停的迹象。洪水在淹没更多的东西,很快就会到达乔德家住的车厢。爸问妈要不要离开,妈拒绝了,离开能去哪呢?到处都是洪水,在这里起码还可以避一下,而且罗莎夏也要生了,她需要一个干燥温暖的生产环境。可是水位又在不断上涨,迟早会淹到他们这里。后来乔德一家挨家挨户说服大家修建堤坝,一边是大雨中奋力修堤与天对抗的人,一边是新生命的诞生。大家干了一天一夜直至筋疲力尽,可还是没能挡住洪水侵袭,洪水熄灭了大家的发动机,让车子成为废铁,又漫上车厢,淹没可淹没的一切,乔德一家已经被赶到车厢里临时搭的台子上面。同样的罗莎夏也没迎来好结局,孩子生出来了,但是是个死婴,身体僵硬发紫。看到这里,真的好绝望,大家都在努力活着、挣扎着,可在命运面前不堪一击。
如果乔德一家不踏上旅程,选择留在家乡,如果在雨水漫上来之前他们选择离开,处境会不会变得更好一点。我们看似在做选择,不过是被命运推着走罢了,乔德一家选择离开就是因为在家乡活不下去,雨水漫上来之前他们不走是因为罗莎夏临产在即。家人的离开、孩子的夭折、洪水的肆虐......这一切都没有压垮妈,她不断绝处求生,指引着这个家的方向,哪怕世道的艰辛随时要把人吞没,妈还是带着全家人向着生的高山不断攀爬。他们走出车库,走到大路上,看着山顶有座谷仓,便向那里走去。推开门后,里边有对父子,父亲奄奄一息,孩子的神情充满哀伤,祈求有人能救救父亲。文末不断重复着这个男人需要牛奶,在我和小说里的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妈向罗莎夏使了使眼色,把所有人都赶出去,只留下罗莎夏和那个男人,罗莎夏露出自己的乳房,朝男人的嘴伸过去。这个结局让我无比震撼,此时的罗莎夏就像是圣母玛利亚,抛开了世俗,只为拯救一条生命,只为在残酷的生存环境下互帮互助,共渡难关。
这本书被称为外国版《活着》,同样是在大时代背景下展现小人物的命运,虽然故事的主人公们都在努力活着,却又被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所包围,让人不得不感叹:这糟糕的时代!正如那句“时代的尘埃落在个人身上,就是一座大山。”总有人背着大山在匍匐前进。难能可贵的是即使在困境中,大家也不失善良本色,乔德一家尽可能帮助他人,同样也接受着别人的帮助,正是这些人性中的善良,使得大家更坚强和勇敢面对生活赋予的苦难。